第179章 【我屋都聽見了！】

　　晚八點半。
　　前門四合院東北頭的小屋裏。
　　“餵，妳別管了，電腦我搬就行了，放那放那，對，妳回家把妳衣服啊被褥啊牙刷啊毛巾啊什麽的全拿來吧，記得小點聲兒，別讓我媽聽見。”我指揮著鄒月娥去幹別的，自己則彎腰搬起屋門臺階上的電腦主機箱，塞進了我寫字臺底下，又抱起顯示器放好。等扛著五六件衣服的鄒月娥回來，我苦笑壹聲：“電腦挺占地兒，勉強能放下，妳那些衣服呢，擠擠應該也沒問題，但床有點小了吧？”
　　我屋面積還不到十平米，壹個人怎麽都能湊合，可若住上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。
　　鄒月娥把懷裏和肩膀上的衣服丟到我床上，壹擦汗，“呼，還行啊，壹米二乘兩米的吧？”她拿手比劃了比劃，“……側著點身子睡，沒問題的，嗯，妳要覺得屋小，我媽不是讓咱們上東屋住嗎？是妳非不幹的。”
　　我搖頭道：“租的房子再好，也沒自己家住的舒坦，再說了，我住習慣這兒了。”
　　鄒月娥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，壹喘氣道：“好了，妳幫我扒著點衣櫃門，我把我衣服塞進去。”
　　我這人比較節省，衣櫃裏根本沒幾件衣服，正好夠她用，可當鄒月娥壹件接壹件地把整個櫃子填滿，我還是小小的無語了壹把，這麽多？女人可真能花錢啊。看著床上那四五件裝不進去的大衣和羽絨服，我只能拿來個箱子，勉強裝到裏面，扔到大衣櫃頂上放著，她拿來的七八個鞋盒，也被我壹壹踢到了床底下。
　　拿著笤帚略微清掃了壹遍，整個屋子登時恢復了往日的寧靜。
　　鄒月娥累得壹屁股坐到床上，拍拍手上的塵土，“能拿的差不多都拿了，東屋基本沒我東西了，呼，好累。”
　　我走到寫字臺前，蹲下去幫她接著電腦線，“歇會吧，待會兒給妳捶背。”
　　鄒月娥呵呵壹笑，摸出酒瓶喝了壹口。
　　吱呀，外面傳來開門聲。
　　“妳們這是幹嘛呢？”我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，進屋，她楞楞的目光在我屋掃了壹圈，“……原來不是這個布局啊？怎麽多了好多東西？誒？電腦是誰的？”汗，還是被發現了啊，本來想先斬後奏明天再告訴老媽的。
　　我稍顯尷尬地笑笑，委婉道：“是月娥的行李，先放我這屋了。”
　　“放這兒？”老媽看看我，瞅瞅鄒月娥，“……別告訴我妳們想住壹起？”
　　我咳嗽了咳嗽，臉上微紅地壹點頭，“咳咳，差不多是了，那啥，主要還是她屋裏土鱉多，壹到晚上就滿屋子頂亂爬，月娥膽兒小，怕那玩意兒，所以每次都睡不好覺。”我在老爸老媽眼裏壹向是乖孩子，這回不但和鄒姨談了對象，還要和她睡壹起，這讓我很不好意思。
　　旁邊，就聽鄒月娥以退為進道：“媽，您要是覺得不合適，我再把東西搬回去，沒事，東西不多，好搬。”
　　“那倒不用，可是……可是妳們……”老媽分別看了我們壹眼，又瞧瞧屋裏僅有的壹張不大點的床，張口欲言又止了好半天，末了，她甩著胳膊壹轉身，“……算了算了，愛咋折騰咋折騰吧，我不管了。”
　　“哈！”我壹下就樂了，對著我媽的背影喊道：“媽，您真好。”
　　我媽頭也不回地罵道：“好個屁！早晚讓妳給氣死！”
　　同居了，終於跟鄒姨同居了。
　　我心情按耐不住地激動起來，看看表，已經快十點了，我就和鄒月娥壹塊到院裏刷牙洗漱，等回到小屋後，我拿塑料盆接了點涼水，去我媽屋裏要來壹暖壺熱水，嘩啦嘩啦倒進盆裏，彎腰，用手指試了試溫度。
　　“水溫行了，月娥，給，洗洗腳。”我把盆推到鄒月娥腳底下。
　　鄒月娥苦著臉壹笑：“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主兒，有手有腳，自己會弄，妳這麽忙前忙後地伺候我，呵呵，真有點不自在呢。”
　　我翻翻白眼：“對妳好點妳還挑上理了？”
　　“好吧，謝謝了。”鄒月娥也不避諱什麽，當著我的面把手伸進裙子裏面，把肉絲襪壹點壹點捋下來脫掉，擡起白花花的小腳丫，用腳趾頭點點水面，慢慢放了進去，“……呼，舒坦，靖，妳也洗吧。”
　　“妳用的是我洗腳盆，等妳洗完的。”
　　鄒月娥眨眨眼，把腳往邊上挪了挪：“要不……壹起？”
　　我咽了咽吐沫，看看她，重重壹點頭，脫掉襪子往帆布鞋裏壹塞，屁股朝鄒月娥身邊湊了湊，倆腳慢悠悠地深入熱乎的溫水裏，不過腳盆空間有限，我右腳只能踩在鄒姨左腳上，呼，好滑溜。感覺她躲了壹下，我呵呵壹笑，追了過去，拿腳趾甲蓋撓著她的腳。
　　鄒月娥咯咯笑個不停：“別鬧……癢癢……說了別鬧的……癢……再撓我急了啊？”
　　我得意地笑了兩聲，彎腰抓起暖壺兌了些熱水，接著，板著她的肩膀讓她扭過身背對我，手摸上她肩膀，壹下下捏著，“疼了說話。”
　　從側面看到，鄒月娥的眼睛不自覺地瞇起來，“不疼，真舒服呢，靖，別光顧著我了，待會兒我也給妳捏捏後背。”
　　“得了，我哪舍得讓妳辛苦啊，不用。”我壹直覺得鄒月娥是個很可憐的女人，從農村來到北京打工，掙錢供著韋斌在日本生活學習，結果到頭來卻落了壹場空，而且為了我母親，好不容易坐上的經理位置也丟了掉，所以，經過幾番波折終於走到壹起，我現在對鄒月娥啊，是捧在手裏怕掉了，含在嘴裏怕化了，生怕她受壹點委屈。
　　入夜。
　　小屋黑了燈，我穿著個大褲衩，抱著換了身真絲吊帶睡衣的鄒月娥半靠在床頭，手指頭下意識地把玩著她嫩嫩的小肚皮，聽著蟋蟀們吱吱叫著，看著窗戶上映出的月光，心中壹片安寧。
　　“靖，妳家也有土鱉。”鄒月娥把腦袋歪在我肩膀上，指了指發出細微響動的墻角。
　　我糾正道：“是咱家，不是我家。”
　　鄒月娥嗯了壹聲，“是咱家，呵呵，有個家……真好呢。”動了動身子，她轉過來，橫著把豐滿的臀部坐到我腿上，雙手勾住我脖子，盯著我眼睛瞅，壹眨也不眨，等看過了好壹會兒，鄒月娥輕嘆壹聲，摸著我的臉蛋幽幽道：“我怎麽覺得我特幸福？有人給倒洗腳水，有人給捶背，有人給捏腳，壹直夢寐以求的美容院有了，車子有了，家有了，所有想要的都有了，簡直跟做夢似的。”
　　我親了親她香噴噴的頭發：“這算什麽呀，以後等美容院有了利潤，咱們就買棟別墅，把我爸我媽，妳爸妳媽全接過去住，然後呢，咳咳，再生個大胖小子，呃，當然了，生個大胖姑娘也行，妳說好不？”
　　鄒月娥宛若個勾人的妖精，瞇著眼，擡起眸子看看我：“……怎麽生？我不太懂呢？”
　　我就受不了她骨子裏的這股子媚勁兒，呃了壹下，“妳這算是在勾搭我嗎？”
　　鄒月娥抿了抿還殘留著酒精香味的嘴唇，曲起腿，手在月光下撫著她自己的腳面，徐徐上移，劃過小腿，壹直摸到了大腿的睡裙上才止住，挑逗般地瞅瞅我，“……鄒姨真不太懂呢，要不然，妳教教我怎麽生孩子？”
　　“我去！教妳？”我瞪眼道：“我要是生過孩子，我就不在這兒待著了，國家科學院的肯定得把我抓走做研究。”
　　“呵呵，妳嘴皮子可越來越利索了。”
　　“還不是跟妳學的。”我抓過手機看了看表：“該睡覺了，明兒個我爸我媽都請了假，說跟咱們到美容院瞅瞅呢。”
　　“嗯，睡吧。”
　　我們倆人都平躺了下去，寬度壹米二的床也不算很擠，將將可以容下倆人。鄒月娥怕土鱉騷擾，就睡在外頭，我則側過身來，緊緊摟著她肉呼呼的身子閉上眼，很享受這種豐腴的觸感。
　　不知過了多久，我張開眼睛：“……睡了嗎？”
　　“睡了。”鄒月娥把腦袋側過來對著我。
　　“汗，睡了妳還說話？”我手臂下移，輕輕與她手握在壹起，道：“那啥，我有個問題想問，但我問了妳可不許生氣啊。”
　　“呵呵，那可不壹定，說吧。”
　　我遲疑片刻，大拇指在她手心蹭了蹭，“……妳，嗯，妳跟沒跟男人那啥過？”
　　鄒月娥翹著嘴角眨了眨眼睛：“很重要嗎？”
　　“這個，也不是，就是想問問。”
　　“哦，那麽，我要是不告訴妳呢？”
　　我郁悶不已，松開她的手面朝天花板，“不告訴就不告訴唄，還能怎麽樣？”
　　鄒月娥笑了，扶著床板坐起身子，壹分腿，騎在我肚子上，瞇著媚眼將雙手插進我頭發裏，慢悠悠地噌噌我的頭皮，幾秒鐘後，她抽回壹只手，慢慢將睡裙撩了上去，“……傻帽兒，不會自己試試麽？”
　　咕嚕咕嚕。
　　咽咽吐沫，我腦子呼地壹熱，壹把將她抱住：“小娥娥。”
　　“……靖哥哥。”
　　次日清早。
　　天空大亮，火辣的光線直射進屋，弄得有點晃眼。
　　我是被手臂傳來的酸麻感弄醒的，睜眼壹看，原來是被鄒月娥光溜溜的後背壓住了，趕忙小心翼翼地抽出來活動了幾下，酸麻感才漸漸褪去，舒服了許多。壹側頭，看著鄒月娥睡夢中嬌媚的臉蛋，想著她以後只屬於我壹個人，壹種幸福的信號就從腦中傳遞至全身，說不出的愉悅。
　　我打了個哈欠，把被子給她蓋好，壹個人捂著略微發酸的腰下床穿上拖鞋。
　　回想起昨夜的壹幕，我仍有點氣血上湧，口幹舌燥。
　　這壹夜，我們換了很多稱呼，我叫她“小娥娥”的時候，她就回應我“靖哥哥”或“好哥哥”，我叫她“鄒姨”的時候，她就叫我“好外甥”，哎呀呀，要死了要死了。這迷死人不償命的家夥簡直太妖精了，明明是第壹次，卻壹點羞澀之感也不曾有，甚至，從頭到尾幾乎都是她在主動，足足折騰了大半宿，反倒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。
　　唉，看來以後得多鍛煉鍛煉身體了，不然還不被這狐貍精榨幹了？
　　“靖。”突然身後蹦起鄒月娥的嗓音，她困倦地張開眼：“起了？幾點？”
　　我溺愛地在她腦門上親了壹口，“剛八點，知道妳累了，再睡會兒吧，記得起床時把床單換了，上面有血，別讓我媽瞧見。”
　　鄒月娥抓著被子壹翻身，嗯了壹聲。
　　拿著牙缸子推門出去，我壹楞，發現爸媽和鄒奶奶竟然都在院裏，正跟石桌上吃早點。
　　我心虛地臉熱了壹下，“媽，怎麽沒叫我倆？”
　　老媽瞥瞥我，沒好氣地咬了壹口油條，嚼了嚼：“還以為妳起不來呢。”
　　我郁悶地摸摸鼻子：“您叫我我不就起了嗎？哪有您這麽吃獨食的呀？”
　　老媽氣哼哼道：“想吃飯啊？自己買去！”
　　鄒奶奶笑容滿面地看著我：“給妳倆準備的熱湯面，還沒煮呢，等月娥起來壹塊吃。”
　　老爸跟老媽壹樣，沒給我好臉色，抖著昨天的報紙看我壹眼，兀自哼了壹聲，好像有點不高興。
　　我估計爸媽還在為我私自決定同居的事情生氣，也沒太在意。
　　等我刷牙洗漱過後，吃完早餐的老媽用餐巾紙擦了擦手上的油漬，順帶壹抹嘴，“飽了，小靖，跟我來。”言罷，先壹個走到北屋。
　　我奇怪地跟了上去，“媽，什麽事兒？”
　　關上門，老媽上下看看我：“我問妳，妳倆昨晚上睡得壹張床？幹什麽了？”
　　我媽這人比較八卦，我早料到她有這麽壹問，也做好了充分準備，忙道：“屋裏就壹床，不睡那兒睡哪兒？先說好，就是睡覺了，我們可什麽也沒幹，哎呀，您那是什麽眼神？可別想歪了！”
　　“真的？”
　　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　　“放妳的屁去吧！”我媽惡狠狠地呸了我壹口：“那麽大聲兒！我屋都聽見了！”
　　我了個靠！
　　我臉騰地壹下紅透了，恨不得壹頭撞死在下水道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