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.玉芳情丝 6K
妖女请留步 by 枚可
2025-3-9 21:16
嗒、嗒、嗒——
鞋跟轻响,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大殿内。
武怀情淡然而行,微抬双臂,身后已有侍女帮忙披上龙袍,正好衣冠。
直至她旋腰入座龙椅,慵懒斜撑着身子,随口道:“今日各派恢复的如何。”
“重伤者都已稳住了伤势,性命无忧。”
身旁一名女子低头回应之际,做了点手势,两侧很快有纱帘缓缓合拢,遮挡在龙椅前方。
武怀情神色微肃,翻看起案上的诸多奏折,略作思忖道:“既然如此,今日午后便召集群臣、通知各派武者,朕得好好给他们表彰一番。”
“那皇庭大比之事...”
“三天后。”
武怀情眯起双眼,似笑非笑道:“这亦是你们行事的好机会,可莫要叫朕失望。”
身旁女人恭敬行礼:“陛下放心,我等天狐卫绝无失手,定会将漏网之鱼一网打净。”
“你们已经叫朕失望一回。”
武怀情瞥了她一眼,声音渐冷:“此番疏漏,甚至需要朕亲自出面与武无霄交手,若非有宁尘及时插手,状况又会如何...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。”
天狐卫额生冷汗,连忙跪伏在地,惶恐道:“是臣等疏忽,险些导致满盘出错,让陛下以抱恙之身去对抗强敌,该打该罚臣等绝无怨——”
武怀情轻轻敲了敲扶手,平淡道:“那穹魄残尸你们应该收好了?”
“都已经妥善收置。”
“让那些老家伙顺着查查,兴许能找到这穹魄全尸的位置。”
“遵命。”
“顺便,尽早将方天林此人揪出来。”武怀情皓腕微转,身侧灯台上萦绕其奇异玄芒,似某种推演之法:“一件刚刚诞灵不久的魔兵,还胆敢觊觎朕夺来的‘天武戟’,实在不知所谓。”
...
待午后时分。
各派武者都已纷至沓来。
重伤者如今自然还在各殿休息,如今到场者大多都已伤势痊愈,休整妥当。
其中有资历深厚的各派宗主、长老等人物,同样也有不少初出茅庐的青年才俊,正扫动目光,暗自为皇庭的手笔而震撼不已。
——实在是太过豪华庄严。
这议事殿之广便凌驾于他们各自的门派,更遑论其中金碧辉煌,叫人咂舌。
但最令他们倍感震撼的是...
这一路走来,皇宫内的护卫禁军各个修为深不可测,恐怖无比。
武国皇庭...怪不得能在七圣宗间屹立武国千年之久,始终以王室为主。单论这番底蕴,便足以令武林各派都望而生叹。
走在通往正殿的路上,不少年轻武者心中都升起几分忐忑不安。
“师、师傅,待会儿我们面见了皇上,该说些什么才好?”
有年轻弟子紧张地颤声询问。
走在前头的白须老者苦笑一声,压低声音道:“安静听着便是,武皇不至于单独与你们说话。”
“长老,你年轻之时可曾见过武皇,知其是何种相貌?”
“老夫自然是拜见过武皇的...咳、至于是何长相,这亦是武国之谜,你们也不必多做深究。”
“嘶...”
各派弟子们捏紧双手,随着离正殿愈发靠近,都隐觉气氛压抑无比。
哪怕他们再有非凡天赋,可现在也难提起傲视之心,仿佛有股无形威压笼罩心间,令他们下意识地提起臣服之意...
暗瞧不少往日意气风发的天才弟子都一副副冷汗直冒的样子,很多上了年纪、见过世面的高境武者们面面相觑,哑然失笑。
此次他们前来皇庭突遭一番苦战、如今又得以觐见武皇,对弟子们而言也的确是一次长见识的好机会,该让他们知晓何为天外有天,早该收敛起过剩的锋芒。
衍天道宗的队伍中,杨长老抚须低吟:“连夜,你如今有何感想?”
秦连夜同样随宗前来,一袭白莲般的素雅裙装,在人群中显得颇为明艳动人。
而面对师长询问,她微抿樱唇,轻声道:“皇庭之势,很惊人。”
“可有忐忑紧张之感?”
“略有一些。”
“那就好...”
一些同宗师姐师兄们都纷纷侧目,看着秦连夜一脸清冷依旧,他们心底都暗升几分惊叹。
不愧是宗门百年未有的逸才,单论如此气魄,便叫他们都甘拜下风,自认可没有这般好定力。
“这股压力,其实也是一番考验。”
出声者是衍天道宗的副宗主,一名身形高挑的中年妇人。
她正穿着宛若道袍般的繁琐衣裙,长发高束好似飞云流苏,略带风霜的朱颜上唯有淡漠。
众弟子连忙侧目望来,竖耳聆听。
“此殿门前有一枚珠玉,名唤‘龙威’,其中蕴含着历代武国之皇的一丝武道余威,意魑魅尽显,万民臣服。”
中年美妇一指大殿正门上方,平静道:“武者若能受此珠影响依旧岿然不动,或许算不上天赋傲视群雄,但至少也证明其是意志坚定之辈。”
弟子们下意识望去,果真在门梁上看见了一枚剔透珠玉,玄光萦绕。
只是双眼见之,心底就升起难以言喻的沉闷感,呼吸都有些不畅。
中年美妇侧眸瞥来:“连夜,你不错。”
秦连夜低头道:“副宗主谬赞。”
“不过,你也莫要自满。”中年美妇淡淡道:“另外几大圣宗内同样有不逊于你的俊才,即便不是圣宗子弟,此次也有许多令人惊叹的天才。”
一旁的杨长老才展露与有荣焉的笑容,闻言不禁视线一扫,很快看向不远处其他宗门的队伍。
...正如副宗主所说,果真能看见几位同样不卑不亢的年轻人。
“天恩寺的法华,缥缈三阁的常贾海,天山门的诸葛灵...这些人都称得上惊才绝艳。”
听着长老们的交谈,秦连夜眼神微动,侧首望去,很快与不少年轻武者对上了视线。
那道道灼热目光,看得她有些皱眉。
不太舒服。
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。
“这一代弟子当真非同凡响,远胜我等当初的年代啊。”
身旁另一名长老感慨叹息道:“想想数十年前,能有一位武宗境的同龄人,就已是惊为天人了。可如今同样的年纪,连武宗境都数不过来,甚至听说还有几位武宗中境、还领略了武道意的...实在匪夷所思。”
“能人辈出,是我武国幸事。”杨长老抚须一笑。
但他脑海中,却不由得想起了宁尘此人。
这几天虽未来得及见上一面,但在场众人,怕是没什么同龄人能与之相提并论。
或许,自家徒儿勉强能够得上一些?
待众人陆陆续续踏入殿内,很快看见纱帘笼罩的位置。
年轻弟子们面露愕然,还未开口低声询问,一股匪夷所思的压力骤然笼罩而来!
不少修为稍弱的年轻武者纷纷脸色发白地低下了头。
人群中,秦连夜秀眉微蹙,却终究是倔强地站稳了脚步,平静视之。
“你们应该知晓朕此次召集的缘由。”
纱帘后方,蓦然传出了沉稳淡然的声音。
衍天道宗副宗主不卑不亢地颔首行礼:“陛下无碍便好。”
“朕自然无妨,倒是诸位此役出力许多,奋战不休,更得好好嘉奖。”
武怀情坐在纱帘后方,肃穆道:“此次是我皇庭照顾不周、也不曾料到会有叛逆者暗中布局作祟,险些酿成大祸。朕身为武国之君,不曾提早察觉,难辞其咎。”
不少门派高层连忙躬身拱手:“陛下,是我等守护不周。”
“不必如此,朕心里有数。”
武怀情沉稳道:“此次有伤患者的宗门,皇庭会奉上黄金、丹药若干,以聊表歉意。”
“这...陛下,这会不会太过...”
“若连些赔偿都拿不出手,我皇庭还有何颜面统帅各派?”
武怀情打断了他们的话,蓦然话锋一转:“当然,更得好好嘉奖此役中尤为英勇无畏的悍将。”
龙台下,一名老妪朗声道:“天山门、天恩寺,你们在内乱之际率先稳住军心,合力抵挡叛徒围剿,此功甚大,先上来受封领赏。“
“是!”
一场受封仪式很快开始。
各派武者都陆续走出人群,毕恭毕敬地半跪抱拳。
其中有不少年轻弟子欣喜若狂,显然不曾料到自己有一日竟能踏入皇庭、得武皇亲自封赏。
直至轮到衍天道宗众人上前领赏后,原本一直都不再发声的武怀情蓦然道:“那个小姑娘,你先留步。”
武皇出声,顿时引得众人惊愕侧目。
一道道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原地的秦连夜...武皇这是何意?
中年美妇柳眉微皱,沉吟道:“陛下,您这是...”
“朕得单独提一提。”
武怀情悠悠道:“不仅力抗强敌、而且还护送皇后安然回宫,即便身受重伤却依旧顽强奋战,这等侠肝义胆的巾帼女子,朕自然得好好褒奖。”
中年美妇顿时眉眼一松,渐露笑意。四周众人投来的眼神,也带上了几分惊叹。
能得武皇亲口称赞,此女也当真是了不得。
当时他们也有不少人亲眼瞧见了,这秦连夜的确是战意汹涌,剑法超绝,即便是面对先天后境的强敌都能不落下风,的确令人钦佩。
而他们也不曾知晓连皇后的安危...都是此女帮忙护送的?
但,秦连夜眼神闪烁一瞬,不急不缓道:“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,皇后娘娘也不是我所救,真正的功臣应该是广华盟主,宁尘。”
在场众人心头一震。
宁尘...
这个名头,这两日他们都已不知听上多少回。
可如今听秦连夜当众突然提起,心底仍升起几分感慨之意。
若论功劳,的确是此人居功至伟,何人又会有异议。
“宁尘此人的封赏,朕会另作安排。”武怀情饶有兴致道:“秦连夜,现在是你的时间。”
秦连夜又一摇头:“草民自知功劳浅薄,无颜受赏,陛下若当真要奖励,不如一并转交给广华盟主,由他领下便好。”
说罢,她便面无表情地抱拳退下。
衍天道宗内众人几乎都已将心提到了嗓子眼...这位年纪最小的师妹,当真胆大包天,竟在皇上面前如此胡来!
中年美妇施礼道:“陛下,妾身的弟子尚且年轻,心思纯粹,还望勿怪。”
“朕没有怪罪她的意思。”
武怀情淡淡一笑:“她如此推崇宁尘,想来也是一片好心,亦是看得透彻。”
中年美妇眼神微凝,默默瞥了眼回到身旁的秦连夜,心中暗忖片刻。
旋即,她蓦然道:“陛下,不知那广华盟主如今身在何处?”
“他在西华殿修养伤势。”
武怀情笑了笑:“李副宗主,难不成你也想去拜访他?”
中年美妇沉吟道:“这等英雄豪杰,妾身自然想要一睹其风采。”
“好说,待其痊愈后你们自然能见上一面。”
“妾身明白。”
听着副宗主与武皇交谈,秦连夜略感莫名,但心底却不由得升起几分...不安。
自己刚才那番话,难道会给宁尘带来什么麻烦?
但还不等她开口询问,老妪再度开口:“封赏先到此为止。”
武怀情语气恢复平静,道:“此番召集各位前来,还要聊聊有关大比之事,如今朕欲定在三日后,各位看如何?”
“陛下,我等有些弟子伤势未愈,这样是不是...”
“重伤者有太医救治,应该足以在三天后恢复至可以下地行走。届时无需上手交战,只需坐而论战便可,不伤双方和气,不失为一桩美谈。”
“这...”
众人面面相觑,倒是再无甚异议。
只是他们心底都在想着...
今年这场大比,又有何人会是那广华盟主的对手?
哪怕是被各方称赞推崇的圣宗弟子们,此刻也都在暗自苦笑。
若要与广华盟主对上,他们还哪来的胜算可言。
...
三日后。
皇庭正门前。
原本因为激战所导致的破损,如今都已修缮大半。
精美庄严的武台横列成排,甚为宽阔,放眼望去恍若一片广袤战场。
而在皇庭城门两旁,同样是人山人海,有许多皇城百姓们听闻皇庭大比的消息前来观赏,领略武国这些年来崭露头角的年轻一辈,又会是何等风采。
咚、咚、咚——
雷鼓震响,引人热血上涌。
万民齐聚,都是翘首以盼。哪怕刚经历过一场叛乱,却终究没有熄灭数百年来武国的这份尚武风气,即便是平民百姓都是心潮澎湃。听闻齐喝一声,心中哪里还有前几日的惶恐不安,只剩下酣畅淋漓地欢呼呐喊。
随着日上三更,皇庭大比很快正式开始。
各派弟子们有序地被分成各组对抗交锋,其中有坐而论武,也有硬撼鏖战。
其中激烈的缠斗场面,看得不少民众都为之屏息,目不转睛。直至分出胜负后,才引得声声赞叹。
“当真不愧是圣宗的弟子,竟有这等摧枯拉朽的气势!怕是没几人能挡住此人勇猛!”
“我瞧那天恩寺的首席弟子便很是厉害,又有何惧之?”
朝堂看台上,群臣们也是纷纷侧目眺望,暗中交流。
“没想到,天壤星宗竟然也有出山之日。”
郑丞相看着武台上大放光彩的身影,一时颇为感慨。
“盘龙阁与碧云轩接连出事,险些伤我武国声威,如今能有此宗出面重挑大梁,实在是令人松了口气。”
“而且此宗的弟子也甚是厉害,丝毫不弱于其他圣宗,或许也能借此大比重振声势。”
“听闻那星宗之主花无暇修为已至元灵境,的确了不得。”
“不过,广华盟主似乎与天壤星宗之间...”
听着旁侧细语,郑丞相眼神微动,暗中看向了武皇所坐的方向。
广华盟主,天壤星宗...
...
但在无人发现的看台角落中。
正有一对男女正并肩而坐,与纷至沓来的皇城百姓们一样,都满怀笑意地观看着大比上的一幕幕精彩对垒。
但这二人却是男俊女靓,乃是气质非凡的一对璧人,尤其女方衣裙翩翩,手挽云烟薄纱,俨然一副尊荣华贵之姿,更叫人迷恋沉醉。
不过,这二人如今却手捧盛满瓜果的瓷碗、端着茶杯,每到武台上战况惊险之际都会暗呼两声,显然看得颇为专注投入。
“可惜了,这位‘长夜剑客’可是相当了不得的英雄好汉,没想到还是止步于此。”
其中的俊朗男子一阵扼腕叹息,闷了口热茶。
一旁优雅贵妇略微回神,抿唇浅笑道:“你认得他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
俊朗男子抬头挺胸,怡然自得道:“十年磨一剑,霜刃未曾试。长夜不天明,唯君向自歌...这可是我当初茶馆内最叫座的打油诗,一念叨出来可还有不少街坊拍手称好,说的就是这位长夜剑客。”
优雅贵妇忍俊不禁道:“好好好,宁大掌柜就是口才非凡。”
显然,在座二人自然是宁尘与叶舒玉。
眼下正是借着‘皇后娘娘’的身份便利,特意寻了一处偏僻清静的地方,这才能安心地享受一番此刻氛围。
宁尘又长吁短叹道:“以此人堪比武宗境的修为,应该足以战胜对手才对,没想到却是点到为止,自己下台认了输。”
叶舒玉捻起一块豆糕轻咬一口,略品其中滋味,掩唇浅笑道:“你刚才那诗中反明明赞的他高洁侠义,现在这只是场切磋比武,又怎会当真下了狠手。对他而言,或许便是真来以武会友的。”
宁尘感慨:“可惜了些,这样一位英雄却难入玉龙榜,实在...”
“是否能入玉龙榜,又有何区别?”
叶舒玉拢发侧首,美眸中似流转着丝丝光彩,轻柔笑道:“毕竟,这里不就有一位高手放着玉龙榜首的位置不坐,特意跑来陪我在看台上吃瓜喝茶?”
宁尘笑呵呵地摊手道:“有如此美人相伴,这玉龙榜哪里还算得上重要?”
叶舒玉脸色微红,似嗔怪般推搡了一下:“说正经的。”
这三日虽转瞬即逝,但对她们二人来说,却是颇为记忆深刻的一段时日。
没什么俗事缠身、没公务困扰,只是再轻松不过地执手相伴,在皇城各处放松游玩,相当惬意自在。
或许是宁尘的一番主动攻势奏效,如今二人间的关系的确是在慢慢拉近。
至少,叶舒玉自认几天前的自己,可没法厚颜做出这娇嗔般的小动作...实在是有些羞人。
只是那一天青灵殿的花园之行,与其执手共行,走过童年时的一条条小路,她心底已然被悄然叩开了一丝门扉。
说不清道不明,却是酸甜的叫人情难自已。
叶舒玉稍定心神,轻声道:“旁人总是惋惜,却不知其本人心中所想。或许他真是不求名利,一心唯有侠义公道。”
“或许如此吧。”宁尘莞尔道:“我只是觉得,哪怕是大侠也得赚些名头和钱财,要不然生活可不好过。”
叶舒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。
原来是这种原因...
“我其实也是如此。”
宁尘又继续道:“别看我甘愿放弃入场机会,甚是潇洒,但说白了就是贪恋美色,想与叶夫人好好享受一下此刻气氛。”
叶舒玉一瞪美眸:“还胡闹?”
宁尘笑着回望:“我是说真的。”
“......”
贵妇慌乱躲开视线,遮了遮又再染红霞的面庞,轻嗔道:“专心看武台便是,怎得老是来戏弄本宫,之前都没见你那么坏心眼。”
“我不说的直白些,你怎会明白心意,难道全靠相互乱猜?”宁尘帮忙给她倒了杯茶,轻笑着递来:“那又得猜的何年何月去?怕是再过个三四年都没个影子。”
叶舒玉眼神复杂地接过茶杯,幽幽叹息:“本宫算是知道,那些个丫头为何那么快就被你...”
“人活一世,两情相悦,本就该直白痛快些。”
宁尘笑意温和,帮忙抚去其嘴角的糕渣。
叶舒玉脸红红地抿茶无言,芳心扑通直跳。
哪怕她往日再懂得运筹帷幄、知晓尔虞我诈,也从未有过这般...敞开心扉、互道心意的经验。
隐约感觉到肩头被轻轻揽住,叶舒玉脸色更红,小声道:“别、别太胡来。”
“只是坐近点。”
“...那就勉强、允许你一回...别太过头。”
“我可是很小心体贴的,放心吧。”
“...哼。”
看着他们二人亲亲我我的场面,暗中的九怜默默捂住了脸颊。
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...牙都快被酸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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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.9章.暗藏锋芒 6K
叮——
剑光骤闪,一道身影伴着惨呼摔落武台。
几名皇庭卫兵上前将其扶起,帮服疗伤丹药,其脸色这才好转几分。
远处很快响起百姓们的欢呼呐喊,两侧也有各大门派弟子们的声声惊叹。
而他们的目光,至始至终都被台上的一抹倩影所吸引。
白衣白裙,清冷出尘,传闻中的白莲剑秦连夜,依旧神色淡然地执剑俏立。随清风拂过,翩翩秀发与裙角如绽放的暗香夜莲,美艳如画。
“黄师姐,承让。”
她反手收剑,不卑不亢地朝台下女子一行礼:“你的剑法十分厉害。”
被其几招击落台下的年轻女子无奈苦笑一声,也是欠身回应:“秦姑娘不必如此,是我技不如人。”
“不错,不错。”有几位颇为年迈的武道宗师见状暗暗点头,面露赞赏之意。
“这秦小丫头基础夯实、剑意凝练,当真是万里挑一的剑道奇才。”
“倒是便宜了衍天道宗,能接连遇见如此天资不凡的弟子。”
“呵,莫不是他们那一手算卦的本领所为,专门去挑来好弟子?”
台下众多武林前辈莞尔笑谈,远处只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是议论纷纷。
秦连夜年纪尚轻、名头也不过是偶然流传在外。但他们如今亲自一瞧,才知白莲二字于此女而言是多么恰当,如出淤泥而不染、冬日里的一朵傲梅,冷艳的叫人心驰神往。
“杨长老,你这两年来的教导甚是不错。”
李副宗主端坐贵宾台间,微抿茶水,轻声道:“此女无论天赋还是性子,都乃上上之选,或许真是我衍天道宗的好传人。”
一旁的杨长老满脸笑容道:“是我道宗之幸。”
经此一役,自家徒儿或许能真正成为宗门嫡传。
哪怕往后不再是自己教导其修炼,但见秦连夜能有此机遇,他心下也相当欣慰。
而秦连夜便暂时下台,等待着下一轮的对手。
只是——
她脚步却骤然一顿,怔怔看向远方。
呆然注视了片刻,秦连夜连忙垂首抿唇,步履匆匆地走回了休息处。
“......”
李副宗主眼神骤凝。
旁人或许看得不太真切,但她身负元灵修为,一名少女脸上的神色变幻,又如何能逃得过她的双眼。
刚才那一瞬,秦丫头分明是乱了气息,心跳加快了不少。
哪怕脸上还故作镇定,但其心间定掀起波澜...她看见了什么?
李副宗主冷眸微瞥,穿过人山人海,很快就看见了看台角落中的一对身影。
“那个男人是...”
她略作思忖,眉头渐渐皱起。
...
与此同时,看台处。
“咳!”
叶舒玉掩唇轻咳两声,淡淡斜睨望来。
宁尘连忙收回目光,讪笑道:“秦姑娘的剑法的确厉害,武宗之下怕是没人能接得住她两三招了。”
“哦?”叶舒玉眼中含笑,意味深长道:“剑招再是厉害,我看那秦姑娘一注意到你的存在,还是乱了阵脚,那一副匆忙闪躲的模样,倒更像含羞带怯的小娘子似的。”
话中满是揶揄,令宁尘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哪有你想的那么乱七八糟。况且前几天她会找上门,不正是舒玉你特意引荐而来?”
“...毕竟世事难料。”
叶舒玉轻哼一声,没好气道:“谁叫你这人缠的紧,叫我不好拒绝你。”
宁尘笑了笑,捻起最后一块酥饼递到其嘴边:“别吃醋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黄毛丫头,哪会吃什么醋。”
眼下倒轮到叶舒玉暗自失笑。
她虽是初次对男子动了心,但又不意味着要多缠腻粘人才肯罢休,像后宫大院中那些妒女一样乱吃飞醋,这事可拉不下脸面去做。
宁尘眉头微挑,调侃道:“那舒玉刚才还咳个不停?”
叶舒玉轻瞪来一眼:“本宫是提醒你别太招摇,现在不少人都盯着秦连夜,要是发现她跟你之间有什么纠葛,怕是又有麻烦上身。”
宁尘无奈笑道:“那秦姑娘不知怎得突然往我这边望了一眼,我可什么都没做。”
叶舒玉轻眨美眸:“当真?”
“再真不过。”宁尘耸了耸肩:“我身边就坐着一位绝世美人儿,哪来的必要再朝数十丈外挤眉弄眼。”
贵妇闻言长睫微颤,满脸嗔意地将酥饼推了回去:“这些肉麻话还是留着给三娘吧。”
“不再尝尝这个?”
“...尝了不少糕点,再吃下去,本宫怕是得多长三两肉。”
“哪有如此夸张。”
宁尘将酥饼掰成两半,笑着再递来半块:“你现在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,就是往日吃的太少,可得养得白白胖胖才行。”
叶舒玉轻捻接下,红霞微染娇颜,不禁羞嗔道:“哪有叫人变胖的道理。”
“皇后娘娘现在的身段,哪怕再胖上一圈可都是婀娜多姿。”
宁尘叼着酥饼,双手比划了两下:“至于现在是真正的不堪一握,也就...这样的粗细?”
看着他用手掌‘圈’出一个小圆,叶舒玉更是看得脸颊发烫。
这分明就是自己的腰围...
她慌慌张张地连忙将其左手按下:“你、你何时知晓的。”
“大半年前就抱着你在地上滚了好几回,怎会记不住?”
宁尘侧首轻笑道:“你是想我好好品鉴几番,还是给些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?”
叶舒玉抬眸一瞪:“老老实实吃饼,别说话才好!”
说完,她才红着脸转回螓首,心不在焉地小小咬了口半块酥饼。
感受着唇齿间泛开的丝丝甜意,贵妇轻咬下唇,眼波流转间渐起几分羞臊,心底暗嗔自己怎变得这般小女儿作态...
恰至此时,远处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。
宁尘与叶舒玉一齐转头望去,就见一座武台上战况胶着,竟是两位年轻武者战至正酣施展出了惊人武技,拳风刀罡接连硬撼,声势颇为震撼。
“能人辈出啊。”
宁尘不禁感慨一声:“‘白侠’和‘斩铁刀’,没想到这两位青年俊才都已有这般修为,实在令人欣慰。”
叶舒玉莞尔道:“你这话说的,好像是他们的长辈一般,明明与他们年纪也不差多少。”
宁尘摊手道:“他们都是从广华郡走来的,勉强也能算得同乡之人,当初我可为他们二人都做了不少的定场诗,在街坊口碑中可是一等一的好。”
叶舒玉有些忍俊不禁。
“你当初那间小茶馆可真是‘卧虎藏龙’,什么英雄好汉都叫你讲过几回。”
“毕竟当初那可是拿来吃饭的本事,自然得多加了解才行,要是叫其他酒楼的文人墨客们抢去了风头,哪还有多少人来我家茶馆喝茶?”
宁尘说着说着,便突然将剩下半块酥饼递来。
叶舒玉一愣:“这...”
“你嘴上说着饱了,还不是小口啃了个干净。”宁尘温和笑道:“在我面前还矜持什么,嘴馋就吃吧。”
“...宁大掌柜也有贴心的一面?”
叶舒玉羞嗔般横来一眼,接过酥饼轻咬一口。
只是在察觉这饼上早已被啃掉一块小角,贵妇芳心倏然剧烈跳动了两下,脸色微红,故作平静地继续品尝。
宁尘笑了笑:“我这人没什么优点,就是还算贴心。”
叶舒玉轻哼道:“之前还总说自己唯一的优点就是嘴皮子利索。”
“其实也大差不差。”宁尘清了清嗓子,哂笑道:“就是得嘴皮子利索了,才好关心人不是?”
“你呀...”
叶舒玉侧首望来,无奈笑道:“莫不是三娘往日太宠你,才叫你养成这幅爱对女子口花花的模样?”
宁尘悻悻道:“大概?”
“往后可不许再对其他女子如此...轻浮。”叶舒玉轻咳一声:“就算要说些关心的话,也说些正经点的。”
宁尘失笑道:“若真要正经些,我可只剩‘多喝热水’之类的话了。”
“热水可是舒心暖胃之物,可比什么甜言蜜语更好...”
叶舒玉说着说着便是一愣。
等等,自己怎得当真与这小子嬉笑玩闹起来。
她脸色倏然泛红,倒不是害羞,而是颇为尴尬。
连忙抽出丝帕擦了擦手,叶舒玉稍定心神,随口扯开话题道:“先不提这场大比,待会儿可能会发生一些小变故,你得多提起几分警惕。”
听其突然提起正事,宁尘神情也是一沉:“发生何事了?”
这三天他们虽时常一起到处转悠,但不是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,叶舒玉不仅身为武国皇后,同样也是武部尚书,自然还是得抽空去参与一些朝政。
“是陛下的天狐卫传来报告。”
叶舒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,随手递来:“她们这段时日配合各方顺藤摸瓜,找到许多藏匿于皇城四周的暗子。其中也有一些额外收获,就比如这个男人。”
宁尘接过信纸扫了几眼,眼神微凝:“方天林?”
这位被魔兵操控了心神的碧云轩之主,他当然印象深刻。
“他如今就在皇城附近潜伏?”
“对。”
叶舒玉抱臂托腮,蹙眉沉吟道:“虽还不太清楚方天林这段时日的动向,但他此行似是为盗取兵器而来,甚至还传信着急来了不少碧云轩的人马,就等着皇城内乱之际出手。”
宁尘眉头微挑:“但武无霄那批人的行动已经失败,他是...”
“所以他一直都现在都还没有行动,便是为了等待现在的皇庭大比。”叶舒玉侧首看向皇宫所在,不急不缓道:“他就是想等皇城禁军疲于维持秩序,借着各方来客的便利,趁机潜入宫中完成目的。”
宁尘闻言也没有焦急慌乱,反而笑了笑:“看你样子,应该是早有准备?”
“陛下已布下天罗地网,就等着此人上门。”叶舒玉道:“不过,再多安排终究会有疏漏,我也担心此事会生意外。这方天林若宁死不屈,怕是又得闹腾出一些风波。”
宁尘对此也能理解。
毕竟方天林是元灵境的强者,若当真不要命的拼死反抗,的确容易出事。
“我们就继续在此地坐着?”
“陛下没将此事告诉你,就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,再担风险。”
叶舒玉螓首微侧,脸色平静道:“不过,我觉得此局尚有不足之处,或许得由你来再出一臂之力。”
宁尘并无迟疑:“好。”
见其脸上没有丝毫波澜,答应的如此干脆果断,叶舒玉眼波一颤,垂眸低声道:“你...就不恼我将你当成下人一般随意使唤,又要叫你闯入危险境地?”
宁尘笑着摊手道:“你我都已是过命的交情了,何必还那么见外。况且你待我好,我都看得出来,哪有什么下人不下人的...”
说着,他扶住其披裹着大氅的香肩,悠然道:“你足智多谋,此举定有深意,我自然相信你。”
叶舒玉按住了他搭肩的手掌,幽幽道:“那...说真话呢?”
宁尘半开玩笑道:“可得趁热打铁,多叫舒玉欠些人情,这样往后还能顺理成章地一亲芳泽。”
看着他一脸的温和笑容,叶舒玉没好气地将其手掌给拂开:“就知道你没安好心。”
话虽如此,她还是抚裙起身,渐露笑意,朝其伸出了柔荑:“本宫带你走一趟。”
...
行走在冷清的宽阔长路上,皇庭大比所传来的声响也愈发模糊不清。
宁尘眯起双眼,凝视着远方的耸立宫殿...那里,应该是武皇居住的长阳殿?
“的确是这个方向。”
九怜正坐在他的肩头,抄手淡然道:“按照信封所说,那人想盗取的兵器就是那柄长戟。”
“他既然被魔兵控制,现在又为何会专门来盗取武皇的兵器?”
宁尘心下有些不解:“难道,那件源武会对‘它’有何效果?”
“你料想的不错。”
九怜百无聊赖地轻哼道:“若囚龙剑真是刚诞灵的灾衡魔兵,它此行应该是想来吞噬这件源武,汲取其中龙气,借此来改造自身。”
宁尘若有所思...若将兵器看做人,这应该也算是寻常的‘杀人夺宝’?
只是这件囚龙剑,实在胆肥了点,竟将目标放在了武国之皇的头上。
但转念一想,他也算能理解其此行缘由...
毕竟不久前才刚在安州县内遇强敌受挫,狼狈奔逃。之后又受皇庭追杀,在各地来回逃窜...这日子,想来也不好过。
眼下反过来盗取皇庭源武,算兵行险着,但也是最有机会的一场翻身仗。
一旦能成,便是从皇庭身上啃下一块肉,足以一转颓势,不至于再每天逃得慌不择路。
“——就在这里。”
叶舒玉蓦然停下脚步,轻声道:“我们便在这里等着,足矣。”
宁尘好奇道:“这又有何门道?”
“皇庭内部四通八达,通道无数,但身住此地数十年或多或少都会知道其中规律。”
叶舒玉淡然解释道:“两侧皆有伏兵、上空有大阵笼罩,那方天林不是武无霄,他要想在被发现后逃出生天,这条路...便是他唯一有机会能趁乱逃出去的地方。”
宁尘轻咦一声,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,隐见一丝灵气流动,脑海中骤然闪过灵光。
旋即,他恍然笑道:“有点意思,这皇宫内院竟成玄阵之势,生路虽转,但又被人暗中动过手脚,刻意将死路挪到了这里,真妙。”
叶舒玉奇道:“你还懂得布阵观象之术?难道是从天壤星宗学来的?”
宁尘笑着摇了摇头:“是紫衣当初言传身教,才带我入门学会。”
叶舒玉一怔。
她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,张口欲言,但最后还是抿唇收了声。
紫衣...当初那个与她呛声的小丫头。
但在此刻,一声闷响却突然从远处传来。
宁尘和叶舒玉神情皆凛,都看见了远处皇宫中飘起一缕烟尘。
九怜讥笑道:“开阵了,是想关门打狗呢。”
隐约间,能看见远处似有激战发生,但动静却被压制至最小,若非竖耳倾听还真难以听见声响。
...
嘭!
一道身影被轰出宫殿,急速倒退。
方天林披头散发,嘴角溢血,此刻却没心思再顾忌胸口处的内伤,一阵瞠目结舌:“这、怎么可能?!”
宫殿内,一抹妖娆倩影若隐若现,环臂轻笑道:“方天林,朕原以为你都有元灵境界,不至于如此软弱,懂得进退,才许你碧云轩与皇后合作共事。没想到,你还是辜负了朕当初的一番期待。”
“你...你怎会是武皇!”
“呵,事到如今还问这种蠢问题?”
武皇撩开纱帘缓缓走出,螓首微歪,讥嘲道:“朕不是武皇,又会是何人?”
方天林不敢置信,心头更闪过一丝荒谬念头,目眦欲裂道:“不对!你绝不是武皇,武国皇族一脉单传,皆为男子,而你...你...分明是妖魔之身!”
“执于表象,你也不过如此。”
武皇笑容渐隐,直至化作一片淡漠:“受魔兵侵蚀,才叫你的愚蠢本性流露在外,怪不得武道意如此寡淡无趣,叫人看了都兴致缺缺。原来你早就该有这样一场劫难,无非或早...或晚。”
话音刚落,两侧蓦然显现出诸多虚幻身影,气息深邃恐怖。
方天林神念一扫,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大变...这些身影,无一例外皆是玄明巅峰、甚至元灵境的存在!
武国皇庭,何时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底蕴?!
“捉迷藏的孩童把戏,便到此为止吧。”
武皇淡然道:“朕的皇后为了抓你可是煞费苦心,今日将你擒下也算帮她扫除些麻烦,省得你往后再暗中寻她麻烦。”
话音刚落,四周虚幻身影齐齐掐印。
霎时间,方圆数里内当即被一阵玄光笼罩,密密麻麻的玄奥大阵盘旋上天,仿佛要将此方天地都遮蔽在内!
方天林只看一眼,便是后背发寒,瞳孔紧缩...这、这又是何种手段。
哪怕以他这数百年来的圣宗之主经历见识,都不曾见过这等匪夷所思的阵法。
但,他如今唯独知晓——
自己必须要快点逃离此地。
方天林心思急转,元灵境的非凡气场倏然爆发,化作一道湛蓝流光朝远处疾驰。
可还不等他飞出多远,天地之间仿佛有一股恐怖力量凝结,铺天盖地般倾轧而来!
“什——”
方天林脸色大变,急退出招,数道玄光萦绕的飞剑破空斩出,却立刻被吞了个干净。
“束手就擒吧。”
伴随着丝丝阴冷呢喃,背后陡生骇人杀意。
方天林神色骇然,浑身如冻结般冰冷一片。
但或许是濒死寒意反激起求生之欲,他猛然面容一狠,面目狰狞地反手出招。
轰隆——!
霎时间,半空中当即展开一场元灵境的激烈交锋。
剑光爪印急速碰撞,神念化锋,誓死硬撼。
风浪翻腾之间,武皇站在殿门前眯起双眼,迎着狂风抱臂岿然不动,唯有鼻间发出一丝冷哼。
“动作快些。”
“遵命!”
虚影们出招更狠,招招逼命。
方天林如困兽之斗,却是越战越疯,嘶吼连连,周身隐约升腾起邪魔般的恐怖黑气。
见其异状,武皇眼中闪过一丝寒芒:“不对劲,这股气息...”
但,方天林已然双臂一展,狂怒爆吼,竟靠着突然暴起的气势将数道虚影生生逼退了出去。
“武皇...纳命来吧!!”
他瞪起血丝密布的双眼,全身鲜血喷涌,灵气四溢,双掌合十间凝聚出一柄染血长剑——
此剑,名‘囚龙’。
在方天林背后,隐约浮现出另一道缥缈身影,屈指一点:“杀。”
“是尔等!”
武皇顿时勃然变色,惊怒娇喝。
四周的天狐卫更是惊恐欲绝...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杀局!
锵!
囚龙剑急颤,猛然化作流光坠击射落。
武皇面露怒色,抬手一招,豪光大方的天武戟飞旋而来。
轰隆——!!
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怒雷炸裂,仿佛大地呼嚎,似震动苍穹之势。
“陛下!”
声声惊呼响起,虚影们急忙要上前施援。
但在雷光密布的烟尘内,武皇隐含怒火的低吼声响彻:“此人已逃,速追!”
大阵破裂,缺口已现。
一道身影几乎在囚龙剑射出的瞬间,就已全速冲出了此地困阵,不顾透支重创的残躯残魂,一路飞洒着鲜血,疾驰欲逃。
“咳、咳咳..这与你们当初说的...噗咳咳...不一样!”
方天林满脸血污,不断吐血,眼中满是惊骇后怕。
但,还不等他得到回应,便瞳孔一缩——
在道路前方,一道身影正昂扬伫立,双手握紧了修长黑刀。
方天林面露惊色:“你——”
“方宗主,好久不见。”
宁尘微微一笑:“可惜,此路不通。”
话落,刀锋一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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